為了讓鐘靈能夠幫自己引開天龍寺眾僧，卓然準備教鐘靈淩波微步。淩波微步是逍遙派輕功絕學，需要精通易經方能練成，鐘靈對易經一竅不通，卓然不得不先教其易經。

易經博大精深，即使今日的卓然也不敢說精通，好在只需記住八八六十四卦，就可開始初步修煉。

“又要背書啊，我最討厭背這些了。”見卓然買來一本易經讓其背熟，鐘靈立刻雙手托著腦袋，一臉不情願。

卓然從上輩子上學開始就討厭背書，尤其文言文，很理解鐘靈心情。稍稍想了想，卓然道，“這樣吧，我先教你一首歌。”

“唱歌？好啊好啊，我最喜歡唱歌了。”鐘靈高興道。

“乾為天，天風姤，天山遁，天地否，風地觀，山地剝，火地晉，火天大有。坎為水，水澤節……”卓然一邊唱，一邊雙手打著節拍，整首歌大約兩百字，唱起來朗朗上口，不過片刻，卓然就已唱完。“怎麽樣？”

“好聽好聽！”鐘靈拍手道，“卓然哥哥，想不到你唱歌這麽好聽。”

“記住了嗎？”卓然問道。

“額，沒記住。”鐘靈訕訕道。

“沒關系，我把它寫下來，你慢慢記。”卓然找來紙和筆，準備將歌詞默寫出來。

“這首歌叫什麽名字？”鐘靈主動幫卓然磨墨，同時開口問道。

“分宮卦象次序歌。只要你能將這首歌記住，並且理解其中意思，應該就能記住易經六十四卦。”卓然道。

“哇，卓然哥哥，你可真厲害，這種方法也能想出來。”鐘靈一臉崇拜道。

“我也是被人逼出來的。”卓然不禁想起無崖子，無崖子對卓然十分嚴格，換了其他人，肯定會各種抱怨，但卓然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，深刻明白什麽樣的人才是真的對你好。學生時代你最討厭的人，以後可能是你一生最感激的人。

“好了，寫完了。午飯之前將它記住，能不能做到？”卓然問道。

“沒問題，保證完成任務。”鐘靈笑嘻嘻道。

鐘靈的記憶力不錯，再加上興趣使然，只花了半天時間就將六十四卦記熟，之後卓然又給其仔細講解一番，過了大約一天，卓然終於決定正式教鐘靈淩波微步。

“教你之前，我要你發個誓。淩波微步是我派絕學，沒我允許，決不可擅自傳給其他人。”吃過午飯，卓然帶鐘靈來到城郊一片石林，卓然先讓鐘靈立誓。

“我鐘靈對天發誓，沒有卓然哥哥允許，絕不將淩波微步傳給其他人，否則天打雷劈，不得好死。”鐘靈舉起右手，對天發誓。

“好，接下來再給我磕三個頭，從此以後，你便是我記名弟子。”卓然道。

“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師父？”鐘靈問道。

“不用，而且也不可告訴其他人，我是你師父。”卓然還年輕，暫時並無收徒打算，鐘靈資質只能算普通，也不符合逍遙派收徒要求。

“那就好，我可不想叫你師父。”鐘靈高興道。

“……”卓然腦門隱隱冒出黑線。

鐘靈恭恭敬敬給卓然磕完三個響頭，起身後，卓然伸手抓住鐘靈，輕輕一躍，兩人來到石林中間一塊高石上。從高石上俯瞰石林，只見整片石林呈八卦排列，宛如一片天然的八卦大陣。

“卓然哥哥，我們這是要做什麽？我怕高，我們能不能先下去？”每塊高石距離地面皆有兩三丈，石與石之間相距亦有丈許，鐘靈目光往下一看，立刻覺得害怕。

“怕高更好。”卓然道，“從今天開始，你就在這裏練功。”

“卓然哥哥，你一定跟我開玩笑的，對吧。”鐘靈雙腿漸漸發抖，聲音也微微打顫，雙手不禁緊緊抓住卓然右臂。

“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？”卓然右臂一震將鐘靈甩開，鐘靈站立不穩，直接從高石上摔了下去。

“痛痛痛！”兩三丈的高度，對習武之人而言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，但皮肉之苦就在所難免，鐘靈只覺屁股開花，雙手不停揉弄。

過了片刻，鐘靈總算站起身來。環顧四周，入目全是高石，一眼望不到盡頭，鐘靈大聲叫道，“卓然哥哥，你到底在哪？快出來，別玩了！”

“我可不是在跟你玩。想出來，自己努力。天黑之前如果還不能走出石林，今晚你就在這裏過夜。”卓然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，鐘靈根本無法分辨出卓然到底在哪。

聽到要在這裏過夜，鐘靈心了慌了，不停放聲大喊，然而卓然再也沒有回應。

“臭卓然哥哥，壞卓然哥哥，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……”見卓然不再理會自己，鐘靈終於死心，開始尋找出路，一邊找一邊咒罵卓然。

轉了大約一炷香時間，鐘靈走的腳都累了，終於停下休息。“奇怪，卓然哥哥帶我來的時候，感覺這片石林不是很大呀，怎麽走了這麽久還沒出去？”

目光打量四周高石，鐘靈隱隱覺得熟悉，仿佛先前見過。心思微動，鐘靈將頭上發簪取下，開始在周圍高石上標註記號。休息片刻後，鐘靈繼續尋找出路，每走一段路都會在附近高石上留下記號，又走了大約半柱香時間，鐘靈忽然在一塊高石上發現自己最先留下的記號。

“怎麽回事？我怎麽又回到這裏？”鐘靈心裏驚道，“難道，這裏是個迷宮？”

“不會的，這只是一片石林。”鐘靈心裏安慰自己，繼續往前走，越來越多的標記出現，有的甚至出現過兩三次，鐘靈心情不斷往下沈，石林居然真的是個迷宮。

“卓然哥哥難道想要把我困死在這裏？”鐘靈心裏不禁害怕起來，“不對，卓然哥哥不會這麽做的。卓然哥哥還說要教我淩波微步。淩波微步，淩波微步，淩波微步！”

鐘靈忽然心裏一亮，想起先前在高石上看到的，整片石林呈八卦排列，暗合易經六十四卦，而淩波微步正是以易經六十四卦為基礎演變而來，“難道淩波微步可以從這裏走出去？”

卓然事先已經將淩波微步的口訣告知鐘靈，但沒有告訴她具體修煉之法，再聯系這座八卦迷宮，鐘靈猜測淩波微步口訣或許就是出去方法。

“歸妹趨無妄，無妄去同人，同人趨大有……”鐘靈心裏默念淩波微步口訣，越想越覺得是這樣，但在石林下方，即使知道出去辦法，鐘靈也無法辨別方位，唯一辦法就是跳到高石上。

看了看四周聳立的高石，鐘靈面露猶豫，只有上去，才有可能找到出路。心裏一咬牙，鐘靈走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容易攀爬的高石下面，手腳並用，小心翼翼爬了上去。

“呼！”在高石上站立，鐘靈不禁松了口氣。放眼朝四周望去，此時她正處於石林中央，按照太陽方位，鐘靈分辨出整個八卦的各個位置。

“歸妹趨無妄，應該是往那邊。”鐘靈目光看向右前方的一塊山石，丈許距離，以她自身輕功，勉強可以跳過去。深吸口氣，鐘靈縱身一躍，撲通一聲，再次屁股開花。

“可惡，就差那麽一點，只要再用點力，這次一定行，再來！”找到方法，找到目標，鐘靈心裏不僅生出信心，也生出動力，開始不斷上爬下跳，一步步朝著陣外移動。

“總算還有點悟性。”石林不遠處的一座高山上，卓然目光一直註視鐘靈，上乘武功很講究悟性，如果鐘靈自己不開悟，他再怎麽傳授也沒用。

夜幕降臨，鐘靈依然在石林裏，整個人已經摔得鼻青臉腫，不過臉上一直掛著不服輸的表情，“臭卓然哥哥，等我出去，一定要你好看。”

“終於要到了！”鐘靈已經來到八卦大陣邊緣，出口在望，鐘靈心下激動，忽然腳下一滑，身子再次朝地面摔去。

“慘了，又是臉著地！”地面越來越近，鐘靈不禁閉上雙眼，然而等了許久也沒感到疼痛，反而感覺落入一個溫暖懷抱，“難道是……”

鐘靈緩緩睜開雙眼，入目看到一張熟悉面孔，卓然正抱著自己在天上飛。風從耳邊不斷吹過，鐘靈沒有半分感覺，只是呆呆望著卓然。

片刻後，卓然停了下來，兩人已經徹底離開石林。

“還不下來？”卓然將鐘靈雙腿放下，同時提醒鐘靈。

“啊！”鐘靈回過神來，連忙從卓然懷裏起身，“好你個卓然哥哥，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裏面，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？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？知不知道……”

鐘靈滿腹怨氣，頃刻間全部爆發出來，對著卓然一頓痛罵，卓然面帶微笑，靜靜聽鐘靈抱怨，直到其全部說完，卓然道，“是是，這次是我不對，你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。”

見卓然這麽誠懇接受批評，鐘靈心裏很是高興，至於卓然說的要求，鐘靈想了想道，“我走不動了，你背我回去。”

“行！”石林距離大理城足有數裏之遙，鐘靈在八卦大陣轉了半天，如果不是一口怨氣撐著，可能早就走不動了，此時怨氣發洩出來，鐘靈哪還有毅力堅持走回去。卓然彎下腰示意鐘靈上去，鐘靈趴到卓然背上，雙手摟住卓然脖子，之後大叫一聲，“出發！”

卓然施展輕功，一步數丈，數裏之遙，頂多半柱香時間。片刻後，卓然背著鐘靈回到客棧，將鐘靈放下時，鐘靈早已睡著。

“這丫頭看來真是累壞了。”將鐘靈外面衣衫褪去，卓然讓其躺進被窩，之後又打了盆水，幫其臉上擦洗幹凈，身上各處傷口也全都做了處理。

全都做完，卓然正要出去，鐘靈醒了過來，“卓然哥哥，我肚子好餓！”

“行，我這就去幫你叫吃的。”卓然聳了聳肩道。

“謝謝卓然哥哥。”鐘靈甜甜笑道。

成功走出石林，鐘靈的淩波微步算是初步入門。接下來的三天時間，卓然繼續讓鐘靈在石林內修煉，三天後，鐘靈輕松在石林上方跳來跳去，與第一天的笨拙相比，完全判若兩人。

“怎麽樣？這次應該不到一分鐘吧。”再次走出石林，鐘靈來到卓然身旁問道。

為方便計時，很久之前，卓然手工制作了一塊懷表。訓練時，卓然已將現代計時法告訴鐘靈，並且給其定下一個目標，一分鐘內走出石林。

“五十八秒，不錯，算你合格。”卓然看了看懷表道。

“太好了！”鐘靈興奮跳了起來，“卓然哥哥，既然我已經完成任務，有沒有什麽獎勵？”

“獎你個頭，得了便宜還賣乖。”卓然對著鐘靈腦門一個爆栗，淩波微步這等絕學多少人想學都學不到，鐘靈簡直不知好歹。

“沒有就算了，那也不用敲我啊，每次都敲頭，把我敲笨了怎麽辦？”鐘靈雙手抱著腦袋嘟囔道。

“這樣吧，等事情完成，我再送你一樣東西當做獎勵，怎麽樣？”見鐘靈似乎真的很想要，卓然也不想掃興，又給了跟棒棒糖。

“你說的，一言為定，我們拉鉤！”鐘靈伸出右手小拇指道。

“好，拉鉤！”卓然伸出左手小拇指與鐘靈小拇指勾在一起，之後大拇指又相互碰了碰。“拉鉤、上吊，一百年，不許變！”

鐘靈練成淩波微步，雖然還談不上精通，但卓然相信應該足以完成自己那個計劃。“今天和明天好好休息，明天晚上動手。”

“嗯。”鐘靈點頭道。

接下來的一天，鐘靈一直呆在客棧，卓然則出去采辦一些東西，傍晚時分，卓然終於回來。

“卓然哥哥，你買這些做什麽？難道也學我們女兒家梳妝打扮？”卓然買了不少化妝用品，鐘靈不禁打趣。

“確實要梳妝打扮，不過不是我，而是你。”卓然道。

“我？”鐘靈頓時覺得莫名其妙。

“來，先把衣服換上。”卓然拿出一套自己衣服遞給鐘靈，“尺寸我已經找人改過，你應該合身。”

“這是要做什麽？”鐘靈一臉迷糊。

“準備參加化裝舞會。”卓然道。

聽不懂卓然說什麽，但鐘靈已經習慣聽卓然的命令，立刻按照卓然要求將衣服換上。

“好了！”換完衣服，鐘靈叫卓然進來。鐘靈生性好動，本身就有部分男孩子氣質，此時換上男裝，這部分氣質被放大，頓時呈現出一股中性美，卓然只覺眼前一亮。

“不錯，就是個子矮了點。”卓然走到鐘靈身前，將她和自己比了比，鐘靈比卓然矮將近半個頭，“只要拉開距離，應該不會被發現。接下來給你換個發型。”

卓然讓鐘靈坐下，將其頭發解開。

“卓然哥哥，你這是要幹什麽？”鐘靈奇道。

“別動。”對著鏡子，卓然開始給鐘靈梳頭，兩人頭發差不多長，卓然稍作修改，很快，鏡子裏，鐘靈看到自己發型變得和卓然一模一樣。

梳完頭，卓然又在鐘靈臉上塗了一些面粉，使之臉型更接近自己，緊接著提筆改眉、改眼眶，前後忙了將近半個時辰。

“大功告成！”卓然道，此時鏡中正有兩張一模一樣面孔，“從現在起，你叫卓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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